主要觀點
2023年12月以來,債市持續走強,各期限債券收益率快速下行。其中超長債利率下行最爲明顯,30年與10年國債利差持續收縮。雖然10年國債下行創下歷史新低,但30年國債收益率從2023年下半年以來就不斷創歷史新低,從2023年12月以來更是加速下行。2023年11月27日高點到2024年2月2日,10年國債累計下行28.6bps,而30年國債累計下行33.9bps至2.64%。30年和10年國債利差也從26bps下降至21bps,不斷創下歷史新低。那么超長債如此快速的下行,背後的原因是什么,是否已經過度交易,如何判斷後續走勢呢?
首先,資金價格偏高導致曲线相對平坦化,壓低了超長債和長債利差。從經驗數據來看,30年與10年國債利差與R007之間存在顯著的負相關性,顯示資金價格對曲线斜率存在明顯的影響。2023年8月以來,資金價格出現較爲明顯的上升,這擡高了短端利率,並形成了較爲平坦的曲线。雖然2024年1月資金價格有所下行,但總體還是處於較高水平。較高的資金價格形成較爲平台的曲线,在長端則反映爲30年和10年國債利差的持續收窄。
其次、地方債發行節奏偏慢,超長債資產荒。地方債是主要的超長債品種,2023年地方債超長債發行佔超長債發行比例的85%。地方債發行節奏偏慢,導致政府超長債的淨融資爲顯著弱於季節性。對應2021年、2022年歲末年初政府債超長債淨融資4777億元、4742億元,2023年僅爲1479億元。歲末年初爲保險和銀行傳統配置時點,超長債存在資產荒。
再次,變化最大也是最重要的,風險偏好下降帶來超長債交易熱情高漲,超長債換手率大幅攀升。近期超長債換手率出現大幅攀升,以新券和次新券的換手率來衡量30年國債的換手率,30年國債月均日度換手率從2023年10月份的9.5%擡升至2024年1月的26%,超長債由配置品種轉爲交易品種,給超長債價格帶來溢價,超長債期限利差得以進一步壓縮。高換手率背後是市場交易偏好的變化,近期權益市場偏弱、商品房價格偏弱、無風險利率下行等,當前長久期債券類資產具有“紅利”品種,吸引了部分權益投資者參與債市,因而超長債的換手率和波動性均出現顯著上升。
換手率、資金價格和供給等變量對當前超長債行情能夠提供充足解釋,當前較低的超長債利差主要是換手率大幅上升所致,而這背後是市場風格變化。我們以超長債換手率、淨融資、資金價格以及經濟增長、通脹作爲解釋變量,對30-10年國債利差做解釋。從歷史數據擬合曲线來看,當前這些變量對應的30-10年國債利差水平在18bps左右,甚至略低於當前實際利差水平,背後主要原因是30年國債換手率的大幅提升,推動利差大幅下行。而30年換手率大幅提升反映對超長債的投資熱情,背後是利率大幅下行環境下,市場對高收益率、長久期資產的青睞。
高換手率是當前超長債低利差形成的關鍵,能否保持當前流動性決定了超長債能否保持當前利差,而這更多由市場風格確定,我們並不確定市場風格發生的時點,但在市場風格未變之前,超長債極低的利差具有其合理性。資產荒下,權益投資者加速參與超長債交易具有一定的合理性,從現金流結構來看,超長債類似於“紅利策略”,在當前市場格局未發生變化之前,當前30-10年利差仍具有合理性。超長債是否會發生調整,超長債與長債利差是否會發生變化取決於市場風格是否發生變化。而這更多由政策和基本面預期決定。這種變化難以預測,在實際情況尚未落地之前,建議繼續保持當前操作。
風險提示:風險偏好變化超預期;貨幣政策超預期;外部不確定性超預期;測算假設不確定性產生的風險。
正文
2023年12月以來,債市持續走強,各期限債券收益率快速下行。其中超長債利率下行最爲明顯,30年與10年國債利差持續收縮。雖然10年國債下行創下歷史新低,但30年國債收益率從2023年下半年以來就不斷創歷史新低,從2023年12月以來更是加速下行。2023年11月27日高點到2024年2月2日,10年國債累計下行28.6bps,而30年國債累計下行33.9bps至2.64%。30年和10年國債利差也從26bps下降至21bps,不斷創下歷史新低。那么超長債如此快速的下行,背後的原因是什么,是否已經過度交易,如何判斷後續走勢呢?
首先,資金價格偏高導致曲线相對平坦化,壓低了超長債和長債利差。從經驗數據來看,30年與10年國債利差與R007之間存在顯著的負相關性,顯示資金價格對曲线斜率存在明顯的影響。2023年8月以來,資金價格出現較爲明顯的上升,這擡高了短端利率,並形成了較爲平坦的曲线。雖然2024年1月資金價格有所下行,但總體還是處於較高水平。較高的資金價格形成較爲平台的曲线,在長端則反映爲30年和10年國債利差的持續收窄。
其次,超長債供給放緩,長端資產荒加劇。年初銀行和保險機構通常存在存款和保費的“开門紅”,負債端擴容推動配置力量較強,久期匹配下,配置盤對超長債存在剛性需求。從我國超長債的存量結構來看,地方債是主要的超長債品種,2023年地方債超長債發行佔超長債發行比例的85%,比而近期地方債發行節奏明顯偏慢,導致超長債供給大幅弱於季節性。2024年1月,由於提前批額度下達時點較遲,新增專項債僅月底廣東开始發行,全月地方債實際發行3844億,淨融資2586億元,而正常年份1月地方債單月淨融資通常在6000-8000億元。地方債的發行節奏偏慢,導致政府超長債的淨融資爲顯著弱於季節性。以12月和1月兩個月的地方債超長債數據看,2022、2023年歲末年初地方債超長債淨融資爲3842億元,而2023年僅爲739億元,對應2021年、2022年政府債超長債淨融資爲4777億元、4742億元,而2023年僅爲1479億元,資產荒下,配置地方債超長債的資金可能增配國債超長債。(由於2022年12月到期的7500億元的特別國債爲定向發行,因而其對市場超長債的配置影響有限,因而予以剔除)
再次,變化最大也是最重要的,風險偏好下降帶來超長債交易熱情高漲,超長債換手率大幅攀升。近期,超長債換手率出現大幅攀升,以新券和次新券的換手率來衡量30年國債的換手率,30年國債月均日度換手率從2023年10月份的9.5%擡升至2024年1月的26%,超長債由配置品種轉爲交易品種,給超長債價格帶來溢價,超長債期限利差得以進一步壓縮。高換手率背後是市場交易偏好的變化,近期權益市場偏弱、商品房價格偏弱、無風險利率下行等,當前長久期債券類資產具有“紅利”品種,吸引了部分權益投資者參與債市,因而超長債的換手率和波動性均出現顯著上升。
基本面對超長債利差解釋度有限,相關性近年有所變化。如果以GDP增速作爲經濟基本面決定因素,30年和10年國債利差與其相關性並不強。通脹角度來看,與30-10年利差存在一定負相關性,但近兩年相關性有所下降,在通脹回落的時候,30-10年利差也在回落,顯示近年30-10年利差回落有其他原因。
我們將上述因素綜合考慮,以對30-10年利差進行相應的解釋估計。我們以GDP實際增速(通過线性插值法轉換成月度數據)、非食品CPI和PPI同比增速均值、R007月均值、30年國債月度換手率以及超長債淨融資(不含地方債,6M MA)作爲解釋變量,對30-10年國債利差進行回歸解釋。樣本選取2016年1月至2023年3月的月度數據,從回歸結果來看,除通脹外,各變量對30-10年國債利差系數都顯著,並且方程有相對較強的解釋能力,雖然R^2不高,僅有0.47,但從結果來看,擬合曲线能夠有效的反映30-10年利差的變化。
當前超低的超長債與長債利差主要反映超長債換手率的大幅提升,背後是市場份額偏好的變化,未來走勢取決於市場風格。我們基於對上述模型各變量的預測分析未來超長債利差走勢。考慮到後續基數因素的上升,2024年1季度實際增長同比可能會進一步放緩,假定2024年1季度實際GDP環比與4季度持平爲1.0%,那么對應的實際同比爲4.1%,對應的1-3月的實際月GDP同比爲4.8%、4.5%、4.1%。我們以2015年以來的CPI和PPI月度環比的均值,作爲2024年月環比均值,利用環比數據得到2024年一季度通脹同比爲-1.4%、-0.8%、-0.8%。12月資金價格爲2.1%,我們假定2月、3月資金價格較1月下降約10bp至2.1%與12月持平,R007月均值分別爲2.1%、2.1%。超長債淨融資,我們以2022、2023年月均值作爲2月和3月估計值。對不同換手率情形下的超長債利差做出估計,當30年國債換手率進一步上升至10.0%,一季度末利差可能進一步壓縮至8.5bp,而當換手率下降至5.6%(2023年12月水平),季末利差可能上升至33.2bp,而當換手率維持當前8.4%的水平,季末利差預測值在17.7bp。
致曲线相對平坦化、地方債發行節奏偏慢帶來的供需錯配等基本面因素,但變化最明顯的是市場風險偏好下降帶來的超長債換手率攀升。資產荒下,權益投資者加速參與超長債交易具有一定的合理性,從現金流結構來看,超長債類似於“紅利策略”,在當前市場格局未發生變化之前,當前30-10年利差仍具有合理性。超長債是否會發生調整,超長債與長債利差是否會發生變化取決於市場風格是否發生變化。而這更多由政策和基本面預期決定。這種變化難以預測,在實際情況尚未落地之前,建議繼續保持當前操作。
風險提示
風險偏好變化超預期;貨幣政策超預期;外部不確定性超預期;測算假設不確定性產生的風險。
注:本文節選自國盛證券研究所於2024年2月5日發布的研報《超長債爲何如此強勢》;楊業偉 S0680520050001 、朱帥 S0680123030002
標題:超長債爲何如此強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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